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趣谈(一)

    狐狸趴在小和尚脑袋上。

    和尚在认真的扫落叶,山上现在几乎没有人来,师兄弟也下山去施粥去。

    忽然,小狐狸从小和尚脑袋上跳下来,小和尚好奇回头,看见韩平裘上来拜访。

    小和尚一脸欢喜的讲:“好久不见了,先生。”

    韩平裘手里有一包rou干,狐狸蹭着韩平裘的小腿,眯着眼睛。

    韩平裘蹲下来,摸摸狐狸的脑袋,狐狸舒服的扬起头,蹭着韩平裘的手掌。

    韩平裘把rou干放在狐狸嘴边,逗着狐狸。

    “先生上来是找师兄的吗?”小和尚边扫着落叶边问。

    韩平裘摇头,拍一下狐狸的脑袋,又留一根rou干给它,站起来,对小和尚讲:“我只是来散散心。”

    小和尚看着韩平裘,感觉他好像有一丝愁绪,有些不解,问:“先生也是因为灾年吗?我师兄也因为这个愁了好久。”

    韩平裘走到小和尚旁边,拍拍他的脑袋:“你先生可没有这么悲天怜人。”然后把rou干递到小和尚手上。

    接过小和尚手上的扫把,替他扫佛前庭院。

    小和尚好奇的问:“先生也是在修行吗?”

    韩平裘调笑着说到:“我只是无事可做,找点事做。”

    小和尚便坐到台阶上,看着韩平裘扫地,小狐狸看着坐在台阶上,手里拿着rou干的小和尚,瞟一眼在扫地的韩平裘,一下跳进小和尚的怀里。

    看一会,小和尚觉得无聊了,问:“先生能讲个故事吗?”

    韩平裘摇头,专注扫地。

    小和尚陷入苦恼,只是片刻就想开,然后笑着说:“那小僧给先生讲故事好吗?”

    韩平裘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,点头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小和尚灿烂一笑:“我听香客说,在前几年,就在三座大山外的东郡,有一做山里,有一只虎仙。”

    韩平裘仍在扫地。

    小和尚继续开心的讲:“传闻好像是来自秀才们去赶考,就抄近路,遇见暴雨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一群人躲进庙里。”

    这群秀才原本并不相识,为首的叫王秀,文采极佳。

    在山脚处的旅馆,王秀进店,看见一群同乡学生在哪题诗,喝酒,满脸忧愁。

    便主动上去搭话,因为王秀气质极佳,加上都是同乡学生,就一下子融入进去。

    其中酒喝最多,最醉醺醺的叫钱楠。在满口讲着胡话,痛骂当官的不在意民生之事,大路山体滑坡被掩埋,竟然至此也不作为,已经浪费他四个日夜的时间。

    剩下几个书生,拉着钱楠,劝他不要生气,喝酒,喝酒。偶尔咛一些打油诗助兴。

    王秀拉一下身边看起来还算清醒的书生问:“小生姓王,名秀,刚来此宝地,不知道兄台之前议论的是?”

    书生醉醺醺的讲:“你是说大路,给封啦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神神秘秘的凑到王秀耳边,小心翼翼的讲:“山塌啦,把路堵上啦,听说山里出来不少宝物,就让人堵住,不让我们走啦。”

    王秀倒是不在意宝物这类事,反而那个书生凑过来,鬼鬼祟祟的讲:“你可不要说出去,是我与你讲的。”

    王秀只是讲:“所以贵兄是被困在这,为何不走小道?”

    钱楠是听见王秀的话,主动插进来,说:“这可是云台山,可不知道这山里有只吃人大虫。”

    然后醉眼朦胧的打量着王秀,语气轻佻的讲:“就你这个身板,不过就是两口的事。”

    然后呲的一口,摇头喝酒。

    王秀养气功夫极好,没有露出怒容,只是把自己扇子放到桌子上,一把常见的防身扇,内藏短匕。

    “所以贵兄就要窝囊的在这,喝酒骂街?”

    钱楠被王秀的话气到,一拍桌骂:“你这狗娘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王秀没有动气,语言里倒是不遮掩嘲讽:“我只是见仁兄抨击朝纲,不畏强权,却被一只大虫吓到不敢出门,而觉得有趣而已。”

    钱楠气大撸起袖子,然后被一旁的书生拉住,其中一个大抵是与钱楠同行的人,对王秀弯腰道歉:“在下钱督,替我同乡向仁兄道歉,钱楠兄并不是这个脾气,只是被困多日,难免脾气暴躁。”

    钱督又再次道歉,看着王秀脸色还是不算好看,就苦笑,拿着一两杯酒,坐到王秀一旁,把酒放到他的一边。

    苦恼的讲:“原本在四日前,我们就约好出行,可惜遇见山洪这种天灾。仁兄也是出门赶考,想必路上也是同我们这般辛苦多多。同是为此奔波的苦命人,在下敬仁兄一杯酒。”

    王秀见他这么说,也只会拿起他放一旁的酒杯,喝下去。

    钱督见此,便放松一下,转移话题问:“仁兄也是去荊市赶考?”

    王秀点头,讲:“正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钱督叹气:“看来仁兄也要被困于此。”他又给王秀倒上酒。

    拉钱楠的书生,见大抵打不起来,便把手松掉。

    钱楠见自己好友与王秀交谈起来,也不好发脾气,就带着怒气的坐到一旁,气嘟嘟。

    拉着钱楠的书生也坐到一旁,介绍自己的名字,李崇。

    王秀沉思良久,讲:“考试在即,诸位没有考虑过抄小路吗。”

    钱楠见王秀这么说,立马插话:“你这小子对喂老虎是情有独钟是吧。”

    钱督按住钱楠,对王秀类似赔罪的笑。

    王秀没动气,大声却平静的讲:“我们堂堂七尺男儿,没必要怕一只大虫吧。”

    钱楠冷笑,类似嘲讽的讲:“那你便去喂大虫好了,也没有人拦阁下。”

    王秀不理会,继续与他人讲:“既然大家都是同行,没必要因为一只大虫,而被困于此吧。”

    钱督听着有些意动,被钱楠看出来,让钱楠觉得他这个同乡背叛自己,于是钱楠说话类似怼人,有些不讲理,带着酒气类似无赖:“自己想死,还要牵扯上别人,附近猎户可说这不是简单大虫,已经成了山精野怪。张口一吸,你们就是剩下一堆白骨。”

    王秀只是说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。”

    钱楠见状只是冷呵一声。

    见钱楠这个模样,王秀也有些来气,左手一拍桌子,喝斥:“我王某,从不是胆小之辈。”

    “书生岂能唯唯诺诺,胆小怕事,以后若为父母官,岂不是也要成为畏强欺弱之徒。”

    钱楠见王秀眼神带怒,语气不免一弱,讲:“不是一回事。”

    王秀自顾自讲:“我王某曾半路遇上强人劫道,也未曾唯唯诺诺,不敢吭声,纵然是给强人剁去两指,也没有求饶。这回怎可能怕这未必遇上的大虫。”

    这时,书生们才注意到王秀拍在桌上的手,缺了半截中指和一根小指。

    钱督有些弱气的问:“王兄当时是。”

    王秀不迟疑,果断的讲:“路见不平,自当拔刀相助。”

    这回书生都没声了。

    “王某自不会被区区大虫磨去胆气,明日,王某便抄小路去,诸位仁兄竟然无胆,也不必同路。”

    这回,李崇开口了:“王兄要抄近路,不妨带我同去,路上也好互相照顾。”

    王秀答应,到最后,见人多,举棋不定的秀才也想与王秀结伴一起去。

    钱督也拜托王秀带上他与钱楠。

    第二日,共十一人,便上山,抄近路去了。